全场哄笑，陈伶的脸烧得能煎鸡蛋。下台时被赢覆撞了下肩膀，对方压低声音：“别给我丢人。”指尖却飞快地塞给他颗薄荷糖，是他每次紧张就会嚼的那种。结果公布，两人并列第一。颁奖时陈伶接过证书，转身就看见赢覆被一群人围着，他刚想走，就听见赢覆冷不丁开口：“陈伶，明天早上八点，系楼天台，把你那破模型的漏洞给我讲清楚。”“谁要跟你讲？”陈伶嘴硬，脚下却不由自主地顿了顿。“怕了？”赢覆扯唇，目光扫过他攥紧证书的手，“也是，毕竟某些人除了嘴硬，也没别的本事。”第二天清晨，陈伶踩着露水上天台时，赢覆已经在栏杆边站着了。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，手里捏着的不是课题资料，而是份早餐——陈伶常吃的那家三明治，去掉了酸黄瓜。“看什么？”赢覆把早餐丢过来，语气依旧冲，“楼下阿姨多给的，扔了可惜。”陈伶咬了口三明治，忽然发现面包边被细心地切掉了——他从来不吃硬边，这事除了自己，没人知道。风从天台吹过，带着点草木的清香。陈伶看着赢覆故意望向远处的侧脸，忽然想起上周暴雨，他被困在图书馆，伞却落在实验室，回去时发现伞好好地挂在宿舍门把上，伞柄还缠着圈防滑胶带，是赢覆惯用的那种。“喂，”陈伶忽然开口，声音有点哑，“你是不是……”“是不是觉得我比你强太多？”赢覆立刻打断，转过头时眼底带着惯有的嘲讽，“承认吧，陈伶，你就是不服气又干不过我。”陈伶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，狠狠咬了口三明治：“等着，下次我一定赢你。”赢覆笑了，晨光落在他眼里，亮得有点晃眼。“好啊，”他说，“我等着。”天台门在身后关上时，陈伶摸了摸口袋里那颗没拆的薄荷糖，糖纸被捏得发皱。而栏杆另一边，赢覆指尖捏着的课题资料里，夹着张被揉过又展平的纸条，上面是陈伶的笔迹：“赢覆的算法虽然讨厌，但这个动态规划用得真他妈绝。”系楼电梯在十二层停下时，陈伶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改代码，余光瞥见赢覆走进来，他立刻把屏幕往旁边挪了挪，像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。“哟，这不是陈大天才吗？”赢覆嗤笑一声，指尖在数字键上顿了顿，没按关门，反而等着外面慢吞吞进来的教授，“听说你把图像识别模型的准确率卡在91三天了？需要我给你开个入门讲座吗？”陈伶的手指在触控板上打滑，差点删了整段函数。“总比某些人靠调参刷分强，”他头也不抬，声音冷得像冰，“赢学长那篇sci，除了数据集大，还有什么技术含量？”电梯门缓缓合上，赢覆靠在轿厢壁上，目光扫过陈伶屏幕右下角的时间——凌晨两点十七分。这人昨晚肯定又泡在实验室了，眼下的青黑重得像被打了一拳。“至少能让某些连核心期刊边都摸不到的人闭嘴，”赢覆扯了扯领带，语气里的嘲讽像淬了毒，“对了，下周的ai顶会截稿，你的论文要是再被拒，可就真成全系笑柄了。”陈伶猛地抬头，眼里的火几乎要喷出来：“用不着你操心！”电梯“叮”地到达一楼，陈伶率先冲出去，却在门口被地毯绊了下，怀里的论文稿散了一地。他蹲下去捡时，赢覆的皮鞋尖忽然停在他眼前，那人弯腰，指尖却先一步捏住张飘到远处的纸。是他昨晚熬夜写的创新点补充说明，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，旁边还画了个赢覆的简笔画小人，脑门上写着“讨厌鬼”。陈伶的心跳瞬间停了半拍，伸手去抢，却被赢覆高高举过头顶。“这是什么？”赢覆挑眉，故意念出声，“‘赢覆的注意力机制虽然烦，但反向传播优化确实比我快03秒’——陈伶，你这是在偷偷崇拜我？”“胡说八道！”陈伶跳起来去够，后腰撞到电梯门，疼得他龇牙咧嘴，“那是我随手写的！”赢覆忽然把纸丢给他，转身就走，背影挺得笔直。“无聊，”他丢下两个字，耳根却悄悄泛了红——没人看见，他刚才把那张画着小人的纸，飞快地折成方块，塞进了西装内袋。陈伶攥着皱巴巴的纸，看着赢覆消失在走廊尽头，忽然发现自己的论文稿里，夹着张打印整齐的优化方案，上面的算法思路，正是他卡了三天的瓶颈解法，批注的字迹凌厉，却在关键步骤旁用铅笔标了个小小的箭头，和赢覆上周丢在他桌上的草稿纸如出一辙。他愣了愣，把纸塞进文件夹最深处，快步往实验室走，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