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昼雪力气比他大多了,可是这个人,惯会装可怜,自己老是对他心软,他手绕着谢昼雪脖子后,谢昼雪明显亲他的力道放轻了,宁白心中又烦躁,原来是冷落了他啊……宁白感觉自己其实很开心,他不愿意承认,只好找借口:“有什么好生的啊——”谢昼雪咬牙,他扔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扔到河里,水声四溅,砸出巨大的水潮:“把他淹死,让他跟我一样,不得好死!”“如果我有孩子,我就该把他淹死!”谢昼雪气愤不休,宁白赶紧去拉着他,从后面抱住他,不准他跳河。谢昼雪指着那条河道:“那里,是小时候我亲生母亲淹死我的地方,我父亲就站到河道旁,亲眼看着我去死,你说我怎么能原谅!”“为什么同样都是亲生孩子,死的那个人不是谢凛迭,而是我?”谢昼雪大喊:“我做错了什么?”“所有人都说天底下,没有母亲不会疼自己的孩子,我忍,我忍不了!”可是恩师,可是对他最好的叔叔,可是宁阿白,都惨遭毒手。可是风陵台,可是自己的婚姻,竟然还要任由那个对自己不好的人摆布。宁白道:“我生,你别难过。”“不就是生孩子,你高兴,我怎么都可以。”宁白问他:“你要不,跟我一起留在秦淮山?”“虽说秦淮山围猎场……”宁白视线转移,谢昼雪又小孩抱宁白,他腰攮得痛,跟他商量:“你真王八,我跟你找后路你又不愿意回我话,你是不是就想我心疼你呢……”“果然上仙的名声就是敞亮,你简直不是人——”宁白叫嚷,“你放开我啊!”谢昼雪没放,反而心情好起来,他想起宁白走两步就脚痛,干脆逗他,“不是喜欢我抱你吗,怎么我喜欢了你又不喜欢?”“……”宁白烦躁:“我又不能骂你了,是吧?”谢昼雪:“我会在床上讨回来。”宁白才发现,他们居然从秘境里出来了,而泥泞的湿地里,到处是尖尖的石头,扎人脚尖。宁白靠着谢昼雪温暖的胸膛,寒气却侵入他的骨髓,令他冷得发慌。宁白问他:“水呛鼻子是不是很酸很胀?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?”“你其实,很爱你的母亲吧?”谢昼雪停了下,“或许,越是没有,越是期待。”“……”谢昼雪感觉宁白的身体异于常人的烫,只好拿手冰他额头,“不舒服?”宁白拧眉头:“太冷了,我想回秦淮山的家……小时候穿薄衣服掉河里了,冻了三个大晚上,落病根了。”“你不问,我也懒得说。”宁白补充解释。谢昼雪突然懂他如此黏人的原因,他想了想,记起一些事,宁白总说他的宗门鸟不拉屎,可他看他对雪,还是非常喜欢啊。谢昼雪说:“你到底,喜不喜欢我?”宁白不回答他,声音低低的,谢昼雪给了句魔鬼话语:“秦淮山围猎场,你得去镇场子。”宁白惊醒,“你有病?你怎么不去被淹死呢?”“你,你——”宁白气呼呼地埋深自己的脸,虽然谢昼雪的话外之音可能不那么准确,但他啊,不就是想弄死萧华容这个恶婆娘吗?这个世界上,来自于同伴的嫉妒心真的是害死个人。曾经的谢天璇,可是顶顶清丽的神女,无数人供奉,无数人景仰,无数人夸赞。如若没有那桩事,谢昼雪应当,是更加优秀的。宁白懂他,他不爱说话,不爱说真话,他面前很孩子气,也幼稚,有莫名其妙超出执念的占有欲,也有,特殊的癖好。他发觉,这个人,没有同理心。其实若能站到他母亲的角度想一想,如果谢天璇不威胁谢崇,又如何送他回风陵台呢?难道要永远暗无天日地待到这个秘境里?谢昼雪搞他,不喜欢用语言安抚他,只是亲他的眉心,随后就什么也不管了。他一定要自己爽快了,才管他,或许也不对,他眼前的这个男人,内心永远是惶恐无天日的阴霾。他想,自己其实很不喜欢这种阴暗的人,圣洁的外衣下,是可怕的内里,他一定,很想杀了他吧。谢昼雪其实,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。对亲吻,有超乎寻常的执念。清冷吗?没有。宁白想不清,偶尔心累,但他其实……也喜欢谢昼雪这一款,主要是顾着他,有好多人不问来处,永远对他这个天衡上仙出言不逊,亦或者,一看到他就跑,怕他杀神的名号。只有谢昼雪,把他当孩子宠,给他宠得娇娇的。反正没骨气。骨气是什么?宁白眼珠子提溜转,谢昼雪眼角余光一直看他,警告他说:“骂我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