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西斯没有撒谎。他的确很久没有使用“烈火与蔷薇”了。这副天文望远镜是用他生平赢得的与奖金买来的。二十几年前的“老古董”,各方面性能放在今天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,塞西斯的不使用,更多源于珍视与爱惜。毕竟原厂家早在四十年前,就随着厂长自杀而倒闭,这副以“烈火与蔷薇”为外形设计的望远镜是最后的设计产品。绝无仅有,独一无二。特殊含义不仅仅在物品本身,也源于时间与经历所赋予的情感。但虞庭芜不需要知道这些。塞西斯递出皮革箱:“收下吧,就当是……”“以后小蛋糕的预付。”虞庭芜一愣,哑然失笑。可爱。超级可爱。虞庭芜漫不经心地想,微笑着接过皮革箱,认真道谢:“谢谢您,先生。”“塞西斯。”手指在提手上短暂触碰,虞庭芜的体温偏低,微凉,轻柔的像一抹水从指腹间流过。塞西斯呼吸平稳,面不改色:“叫我塞西斯就好。”笑意在虞庭芜的脸上加深,深邃漆黑的瞳孔隐没在长长的睫毛之下,他顺从地改变称呼:“塞西斯。”“……”近乎呢喃的声音几乎与梦里的低吟重合,塞西斯垂在身侧的手刹那绷紧,掌心紧紧贴在裤缝上,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清晰地感知到鼓鼓囊囊有力的肌肉。“塞西斯?”塞西斯撇开头:“……没什么。”半开的窗户纵容了穿透云层的日光,碎金般的光芒透过玻璃折射进来,映出满屋浅金耀斑。寂静之中,呼吸与心跳都变得清晰起来,明明虞庭芜一句话没说,一点声响也没发出,塞西斯却仍觉得他在自己视线不能触及的地方,存在感十足。“先下去吧。”塞西斯匆匆丢下一句,头也没回地夺门而出。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,他听着有节奏的、不属于他的那道脚步声,心乱如麻。梦就算了……还当着本人的面联想……简直、简直是丧心病狂!塞西斯无意识地加快脚步,直到一脚踏在仿木制的楼梯上,才意识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。“!”心脏猛地漏跳半拍,他紧张地回头,视线终止妊娠您喜欢那位黑发邻居虞庭芜弓着身子倚在墙边,他的左手半握成拳抵在墨绿花纹的墙壁上,垂着脑袋,被茂密柔顺的长发藏住大半张脸,只剩下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一截下颌骨。懊恼与自责在心底发酵,塞西斯面色难看,稳稳攥住虞庭芜的胳膊,分担了大部分重量。“你怎么了?”虞庭芜的肩膀轻轻颤动,呼吸也变得急促,好半天才勉强抬起头:“我……没事。”乌黑发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,在灯光下亮晶晶的,破碎可怜。塞西斯胸口发闷,指尖不受控制的小幅度轻颤,不由自主地想要擦去不明显的泪。“不要强撑。”他遏制住不正确地本能,近乎冷酷的充当着人形支柱,“你现在的身体负担的不是你一个人。”虞庭芜隐忍的神情出现裂缝,他低低喘息,说出的话支离破碎:“有点、疼……”“抱歉。”塞西斯垂眸,“失礼了。”话音未落,他拽着虞庭芜的手搭上自己的脖子,俯身,有力的手臂穿过弯曲的膝窝,稳稳将人抱起。失重的瞬间,虞庭芜下意识搂紧了塞西斯的脖子,大半张脸顺势埋进了饱满的胸肌中。耳朵贴上鼓鼓囊囊的肌肉,属于另一人的心跳声变得清晰,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,在心脏有力的搏动中被抚平。塞西斯的拥抱一如既往的平稳,即便下楼也没让虞庭芜感到半点颠簸。温暖的怀抱给予了犹如镇定剂般的安抚,不太强烈的抽痛得到缓解。或许缓解的并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,还有等待带来的绝望。无论多少药物、多少自欺欺人的谎言,都比不上此刻真切触碰的体温。虞庭芜无意识地收紧胳膊,想要再近一点、更近一点——最好融入骨血,永不分离。细长的胳膊横亘在脖颈上,收紧了,带来轻微的窒息感,塞西斯皱皱眉,加快了脚步。客厅的沙发很大,躺下一个人绰绰有余,塞西斯俯身把微微发抖的虞庭芜放下。